未來的軟件業(yè)務可能會有多種模式

    微軟發(fā)布的Vista操作系統(tǒng)應該會給該公司帶來持續(xù)多年的收入流，但這不意味微軟公司就可滿足于昔日的光環(huán)而固步不前。沃頓商學院的專家指出，盡管微軟于1月30日發(fā)布了其旗艦軟件的用戶版本，但這可能將成為裝在簡略包裝盒中里定價發(fā)售的最后軟件版本了。很多人都在考慮這個問題：由于開源模式和廣告支持模式等新型軟件業(yè)務模式得到長足的發(fā)展，曾經使微軟公司稱霸全球20年的軟件業(yè)務模式，在未來10年中是否要逐漸走下坡路了？

    傳統(tǒng)的做法是，微軟和其他多數(shù)軟件公司主要通過授權方式提供軟件，要么通過零售渠道發(fā)售的簡略包裝產品提供授權，要么與硬件供應商達成授權協(xié)議。雖然市場中存在很多各不相同的軟件授權價格方案，但用戶往往都是支付固定的價格而獲得永久的使用權。

    但時下，軟件定價和分銷的新型模式卻越發(fā)盛行。“開源”軟件靠的是精通程序開發(fā)的志愿者，開發(fā)那種能免費傳播的程序。廣告支持軟件，包括那些基于網絡同時又免費使用的程序等，通過發(fā)布廣告實現(xiàn)收入。同時，其他模式也在日益增多：“隨需”交付服務的軟件就是其中之一，在這種模式中，用戶只在需要時租賃相關軟件，并為之支付相應的費用即可。  

    對微軟CEO史蒂夫·鮑爾默（Steve Ballmer）來言，這幾乎不是什么新聞，但是所有這些模式確實給微軟公司帶來前所未有的威脅，而且，很明顯，他預料到了微軟未來將面臨的挑戰(zhàn)。在去年12月沃頓舉辦的領導力演講中，鮑爾默表示，微軟面臨的最大的兩個挑戰(zhàn)來自開源軟件和廣告支持程序。“當前，第一個挑戰(zhàn)的典型代表是Linux,第二個挑戰(zhàn)的代表就是谷歌。但是，并不是公司本身，而是這種現(xiàn)象，”給微軟帶來了最大的挑戰(zhàn)， 鮑爾默說。   

    沃頓的法學和商業(yè)倫理教授凱文·韋百赫（Kevin Werbach）表示，微軟開始擔憂，這不無道理。“10年后，微軟肯定再也無法獲得……授權收入。但這個過程會很長，因為，有理由相信，他們不會愿意就此丟掉這筆非?？捎^的財源。” 

    同時，未來軟件業(yè)務模式發(fā)展情形如何，近期內還不明朗。沃頓信息技術資深主任肯德爾·懷特豪斯（Kendall Whitehouse）表示，“最終勝出的極有可能不止一種模式，而是有好幾種模式會同時存在。”沃頓運營學與信息管理教授卡提克·霍桑納格（Kartik Hosanagar）表示認同：多種業(yè)務模式并存的格局——包括部分傳統(tǒng)的授權模式、按需交付服務模式、廣告支持、甚至開源模式等——會在軟件業(yè)界興起。“將來勝出的模式將會是多種模式的結合體，”他說。無論哪種模式是最終贏家，“唯一肯定的是，互聯(lián)網都將對其產生很大的影響”。

    然而，于微軟而言，探索新模式的壓力的確不小。“微軟肩負重任，將會努力轉型，采用互聯(lián)網至上的模式，”霍桑納格補充說，“即使微軟真地發(fā)展基于互聯(lián)網的交付模式，而用戶是否會購買，這還是個未知的問題。”

    如果東西還沒壞……

    沃頓信息技術資深主任多恩·休斯曼（Don Huesman）暗示，微軟的傳統(tǒng)授權模式不會迅速式微，微軟的財務狀況良好，將為其提供強大的支持。發(fā)布Vista和office后進帳的收入流才剛剛開始。截止于2006年12月31日的第二財務季度中，微軟收入創(chuàng)下新高，達125.4億美元，純收入為26.3億美元。 1月25日，微軟公布，下一季度的預估收入在137億至140億美元之間，其中多數(shù)銷售收入來自其發(fā)布的Vista和Office軟件。

    韋百赫說，微軟的收入狀況折射了傳統(tǒng)軟件授權模式的優(yōu)勢。“授權的好處就在于其穩(wěn)定性和可預測性：如果你按照微軟運營Windows和Office的方式開展業(yè)務，那么授權費就不啻為一筆利潤豐厚的年金。從另一方面來看，這種模式中，一切都取決于如何說服用戶購買軟件，然后還要說服他們?yōu)楫a品升級。在用戶購買軟件和升級之間的間隙，你的進帳收入很少，或幾乎沒有收入。”休斯曼認為，微軟要玩的游戲更多的在于探索新的模式，而不是大刀闊斧地變革。“就微軟而言，其授權業(yè)務的步伐并沒有減慢。微軟還有其他渠道的收入流。” 

    然而，微軟的授權和分銷模式往往意味著將產品功能特性全都放進包羅萬象（all-you-can-eat）軟件產品中，相比而言，在線競爭對手和開源程序演進更新的步伐則更為迅速。微軟面臨的另一個挑戰(zhàn)在于，要說服用戶升級，尤其是和競爭對手相比，這些新的功能特性并具備更強的優(yōu)勢時，要說服用戶升級變得越發(fā)困難。舉例來說，在其發(fā)布的Vista中，微軟將新推出的桌面搜索功能也納入其中，但谷歌先發(fā)制人，推出了免費下載的谷歌桌面搜索。“很明顯，谷歌在這次行動中占了上風，”霍桑納格說。  

    然而，軟件授權模式也可能繼續(xù)發(fā)展。休斯曼表示，付費服務可能和傳統(tǒng)授權模式結合在一起——公司用戶中，這種折衷的方案已很常見。“在公司用戶這種情形之中，雖然你支付一定費用使用軟件，但你并不擁有軟件的所有權，”他說，“你只需為例行升級而支付費用，”因此永久授權和付費升級軟件之間的界限變得模糊起來。   

     通過付費服務提供在線軟件使用權的公司，如，Salesforce.com和NetSuite，就在迅速地招徠客戶。微軟也開始在基于付費的服務市場中嘗試前行。如，Office Live Essentials網絡服務每個月收取19.95美元，Office Live Premium每月收取39.95美元。   

    然而，這種嘗試極有可能是微軟交付其他付費服務的前奏。沃頓專家表示，微軟可能會在其Windows和Office版本中納入更多的按需交付的功能。“微軟對按需交付服務的網絡程序很感興趣，”懷特豪斯說。微軟將來的一個可能的方案是：通過傳統(tǒng)的授權模式提供核心功能特性，同時允許用戶自主選擇其他付費的功能特性。“可能需要安裝一套基本的軟件程序，但如果需要升級服務，（該軟件能）接入網絡，”他說。    

    微軟采用按需交付服務的模式的一大優(yōu)勢在于，可以將新功能以小批量的形式逐漸發(fā)布，而不用再等到下次，一起捆綁在最新發(fā)布而又龐大的產品之中。“因此，微軟就可能不斷推出新的功能，時間間隔為此縮短很多，”懷特豪斯說。“如此一來，軟件功能就會很豐富，但又不會那么龐大了。要用下一個新版本，你再也不用等上好幾年，而且，軟件也不會是以CD的形式交付給你。”霍桑納格表示認同：微軟有可能會跟進這項策略。他表示，“操作系統(tǒng)體積會變得越來越小，更多的軟件會在下載過程即時組裝起來。”

    但按需交付服務的模式并不完美，韋百赫認為。“基于服務的模式減少了軟件推廣的障礙，卻又使用戶依賴服務供應商，因為服務供應商掌握著他們的數(shù)據(jù)。另一方面，其他人可能更容易以更便宜的價格或免費為你提供服務。”[next]

    谷歌能使廣告支持軟件成為標準嗎？

    雖然按需交付服務的軟件模式可能是微軟致力追求的自然途徑，但提供廣告支持的免費軟件可能證明更具有挑戰(zhàn)性。在搜索和其他廣告支持的網絡內容方面，微軟效仿、跟進了谷歌和雅虎。

    在鮑爾默的沃頓演講和其他高官的后續(xù)評論中，很明顯，微軟將谷歌公司全盤掌控廣告收入的情形視為心腹大患。鮑爾默在沃頓商學院說，谷歌公司強大的搜索引擎還不是該公司敗敵致勝的最強大武器。“領悟搜索的真諦事實上還不是最令人困惑的難題。他們還對廣告支持模式有著深刻的理解。而現(xiàn)在，我們其他人將不得不開始學會玩這個游戲。”廣告是另外一種能讓軟件生財?shù)哪Ｊ?，但問題是，“和我們曾經擅長的軟件銷售模式相比，我們能否在廣告支持的軟件模式中做得同樣出色？”他問到。   

    微軟面臨的可能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zhàn)爭。在微軟1月25日召開的關于收入的電話會議上，首席財務官克里斯·里德爾（Chris Liddell）說，在與谷歌在搜索領域的較量中，微軟丟掉了更多的市場份額，她同時補充說，軟件巨頭（譯者注，指比爾·蓋茨）對此“顯然不滿”。倚靠搜索領域的霸主地位，谷歌公司可能會通過廣告讓其他的軟件變?yōu)樯斨溃瑥亩赡苋φ嘉④浌纠麧櫩捎^的軟件產品市場份額。谷歌公司近期推出了Docs和Spreadsheets應用程序，確實免費提供了在線的文字和電子表格處理功能，和微軟主導的Office應用軟件中的許多基本功能如出一轍。   

    在對谷歌發(fā)起的反擊戰(zhàn)中，微軟推出了Windows Live 和Office live在線服務套件，集搜索、電郵、網絡空間和其他基于網絡的功能特色于一體。而這里首先就有一個問題：微軟推出的Live品牌讓人困惑。“（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live是什么，”懷特豪斯說。休斯曼將其描述為“進展中的工作”（a work in progress），暗示微軟，在如何提供令人信服的在線軟件程序領域中，微軟“還有大量的功課要做”。   

    而且，由于微軟的大部分收入來自傳統(tǒng)意義中軟件安裝的授權費，因此要學會如何在互聯(lián)網中交付軟件則任重道遠。如，截至于2006年12月31日的季度報告顯示，包括MSN和Live等業(yè)務的微軟在線服務產生的收入為6.24億美元，其中運營費用損失1.55億美元。挖貝網，但是，在12月結束的這個季度中，微軟的“客戶端”產品，包括Windows XP和Vista這樣的操作系統(tǒng)等，實現(xiàn)了126億美元的收入，營運收入達18.8億美元。微軟業(yè)務部，包括Office辦公套件等，產出了35億美元的收入，營運收入達21.6億美元。

    廣告支持軟件是否會成為業(yè)界常態(tài)，我們將拭目以待。“如果（1）能賺取廣告費，而且（2）你能在廣告商和客戶之間進行有效的溝通，那么廣告支持模式的前景的確很誘人，”韋百赫說。“對于谷歌來說，這不啻為挖掘到了金礦，但對于互聯(lián)網泡沫時期的初創(chuàng)企業(yè)來說，卻猶如災難的催化劑。”霍桑納格同意上述說法，認為廣告支持軟件也有局限性。“并不是每一種廣告支持軟件都行得通。我無法想像，華爾街分析師在使用電子表格時還會看到彈出廣告條。”

    開源軟件逐漸發(fā)展為主流軟件

    最讓微軟苦于應對的，可能是開源軟件潮流。“開源軟件會比軟件專賣公司(proprietary software company)——任何軟件公司——做得更為出色嗎？”在沃頓演講系列中，鮑爾默發(fā)問。“這個問題很有趣——不僅對我們而言如此，就是對商業(yè)有興趣的任何人士而言都如此：和不拿報酬的志愿者程序員相比，拿薪水的專業(yè)人員會做得更出色嗎？我認為，答案是‘是的’，當然，為此我們不得不更加努力，不斷鞭策自己。”   

    如紅帽（Red Hat）這類公司，也在利用Linux 操作系統(tǒng)這類開源軟件賺錢。軟件是免費提供的，但服務和技術支持則是要付費的。微軟幾乎不可能效仿紅帽模式。為什么呢？開源軟件的成功有賴于軟件開發(fā)人員群體的支持，他們對開發(fā)免費軟件極為狂熱，而且，很多情況下，他們把微軟視為敵人。休斯曼表示，與其說開源軟件是一種業(yè)務模式，倒不如說它是一次社會運動。   

    時下，微軟對抗開源軟件的策略一直是在Windows中增加更多的功能，以此留住用戶。“根據(jù)鮑爾默的評論來判斷，微軟似乎認為，開源軟件無法提供同等品質的軟件，”懷特豪斯說。但如果Windows和開源軟件在品質和性能表現(xiàn)上均同等出色，那么微軟就處于劣勢：“如果功能最終證明是沒有差異的，那么微軟就將面臨來自Linux的最大威脅，”霍桑納格說。“你無法與免費軟件同臺競技。”   

    在各企業(yè)中，開源軟件，尤其是Linux，正被迅速采用。但是，霍桑納格表示，微軟的Windows并沒有遭到完全排斥。“開源軟件給微軟帶來的威脅并不是如此可怕，可能并沒有多大的殺傷力，”他說，注意到大量的企業(yè)用戶都是將開源軟件和Windows軟件結合使用。

    開源軟件是否會跳出企業(yè)用戶市場，面向更為廣泛的用戶市場，我們拭目以待。在美國，微軟一直在操作系統(tǒng)和辦公軟件領域占主導地位，但新興行業(yè)卻可能向不同的方向發(fā)展。“如果為欠發(fā)達世界提供便宜筆記本電腦的嘗試火爆起來，那么在軟件安裝的用戶群體中，開源操作系統(tǒng)將使微軟相形見絀，”韋百赫如是說。   

    此番軟件世界的新秩序中，將產生什么其他格局，我們現(xiàn)在不得而知，但是沃頓專家認為，Vista可能就是最后一次發(fā)布的體積龐大的軟件產品。微軟董事長比爾·蓋茨(Bill Gates)近期告訴《商業(yè)周刊》，操作系統(tǒng)應該每三年更新一次。在沃頓發(fā)表演講時，微軟CEO鮑爾默說：“我希望，將來，我們的技術革新不會像Windows Vista一樣，需等上5年時間”，接著，可能僅僅是半開玩笑地補充說，“如果還要等上5年，我不會再做微軟的CEO。”軟件裝在包裝盒里，供用戶購買，這種情形正在離我們而去，因為，通過網絡交付、升級軟件效率更高，”韋百赫說。   

    最后，在微軟開發(fā)Windows和Office的未來版本時，微軟可能采用許多軟件業(yè)務模式之點滴，融合眾家之長，為其所用。“我認為，在未來，我們看到的是，終端用戶應用程序會分為兩派，一種是其他輔助收入——廣告收入數(shù)目來源最大——支持的程序，另一種是與其他服務捆綁在一起每月支付費用的程序，”韋百赫補充說。“對企業(yè)而言，我們將看到，基于服務的模式會越來越多，在這些模式中，開源軟件或免費軟件與硬件、網絡空間和個性化定制整合在一起。”     

    懷特豪斯認為，微軟面臨的挑戰(zhàn)就在于，如何找到這種最佳的業(yè)務模式組合，為微軟帶來最豐厚的收入。“如果一個公司采用的是某一種模式，收入相當可觀，地位牢固，”他問，“平衡（與其他模式的）關系的最佳方式是什么？”上周微軟發(fā)布Vista之時，鮑爾默可能無法輕松上陣參加慶典的一個原因即在于此。